一萬年前的馬古拉洞穴壁畫，保加利亞(Wikimedia Commons)
大約七千年前，也就是在新石器時代，人類基因庫的多樣性發生了奇怪的變化。在接下來的兩千年里，Y染色體的基因多樣性大幅下降，仿佛1個男性對應17個女性。非洲、歐洲、亞洲都出現了這種現象。如今，研究人員通過計算機模型，找到了這種神秘現象的可能原因：父系氏族的戰爭。
從現代人類的基因模式推斷，人類基因多樣性確實發生過下降現象。然而，這種現象通常會影響整個群體，而非單個性別——它通常是由於某場災難事件導致人口數量下降，進而導致基因多樣性下降。因此，新石器時代發生的Y染色體基因多樣性下降現象令人困惑，因為它只影響男性。
這意味著，它不是由環境因素、而是由社會因素造成的。在12,000-8,000年前，人類的社會結構發生變化，進入農業文明和父系社會。其實，基因多樣性下降不一定意味著人口數量下降——男性人口數量也許保持在原有水平，但能夠繁衍後代的男性數量下降了。隨著財富和權力的積累，只有少數男性能夠成功繁衍後代。這是社會意義上、而非生物意義上的「適者生存」。
在父系氏族裡，女性可以嫁到其他氏族，而男性只能一輩子待在本氏族。也就是說，在氏族內部，Y染色體的變異有限。不過，這依然無法解釋為什麼不同氏族間的差異也很小。對此，科學家是這樣解釋的：如果小規模衝突消滅整個氏族，那麼也就連帶消滅了Y染色體的許多變異。
計算機模型證實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。模擬顯示：在父系氏族裡，即女性流通於不同氏族、而男性待在本氏族內時，氏族戰爭對Y染色體的多樣性具有重大影響；然而，允許男性和女性在不同部落間流通的社會結構則無此效應，即便發生部落衝突。也就是說，容易爆發衝突的父系氏族社會是最有可能造成Y染色體基因多樣性下降的原因。
考古遺傳學理論和人類學理論支持了這個觀點。首先，在史前時代，父繫世系群體是群體間競爭的主要社會單元，他們常常爆發衝突、彼此消滅。此外，歐洲人的DNA樣本分析顯示：男性的親緣性比女性高。相較於狩獵採集時代，在新石器時代晚期，歐洲人的Y染色體來自數量較少的一小群人。在牧民里，這種模式格外明顯。
有趣的是，這種效應的強度存在地域差異——東亞、東南亞人口不如歐洲、西亞、南亞人口那麼明顯，這可能是由於父系文化在各個地區的重要性存在差異。
本文譯自 sciencealert，由譯者 蛋花 基於創作共用協議(BY-NC)發布。
原作者：MICHELLE STARR
